顾骁

—布鲁克林的巷角
—微冬盾，ooc致歉

熟练以指腹捏住偏细的一头领带由内侧向领口三角型区域翻折，拽住下端向下轻轻一扯打好结。将剩下的领带部分小心塞进军装外套的领口，指尖别过缝口掏出最上端的纽扣，再抻住军装下摆用力拽两下使得不留一丝褶皱，最后拿起放在台子上的崭新军帽扣在梳得一丝不苟的褐发上，大拇指扣进耳后帽檐略微转动调整好位置。
抬头满意看向镜子里军装笔挺的样子，右脚用力并向左脚内侧，擦得光亮的皮鞋碰撞发出“咚”的闷响。右手四指并拢扬起点上帽檐又向略高处挥出，配合着歪头眯起左眼，勾唇露出布鲁克林俊朗大兵的迷人微笑。

“第107师，詹姆斯·巴恩斯中士！”

尾音略微愉快的上扬，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他见到自己时惊喜的模样。那个小豆芽菜，恐怕已经换了不下五个虚假的身份参与征兵，也不想想，那样孱弱多病的一具身体哪儿能经得住炮火洗礼。

我尊重他的愿望，但不会允许他有真正的机会走上战场。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可以了，他只要乖乖待在这里，别去真正干涉可能会炸人到血肉横飞的炮火，我可以替代他，遵循他的愿望在战壕里独当一面，在飞机炮弹落下时振臂高呼自由万岁。
他当然可以试穿我的军装，虽然肯定会过分宽大。

小巷拐角里传来霹雳乓啷的声音，夹杂着他因为哮喘而显得略微粗重的呼吸声。轻快的步伐一顿，反手将报纸迅速揣入屁股上的裤兜，接着拔腿用最快的速度向声音的来源奔跑。风声簌簌涌入耳廓，打在鼓膜上震出轰鸣，佩戴整端的军帽被吹到歪斜也不会用手去扶。

在那个男人的拳头将要再次落到豆芽菜肩头的时候，大踏步向前揪住男人的衣领，抬脚毫不收敛踢上他的膝窝，用力挥臂提着甩出去，并在他还手之前，用强壮大臂带动小臂借势挥去，狠狠一拳砸在他丑恶的脸上。扭头看到扶着肮脏墙面费力想要起身的Steve，我放弃了追上去再揍他一顿的想法。
折返转身捉住他的手腕，将人从一堆歪斜的铁皮桶中拽起。他瘦削肩头勉强撑起的那套西装变得皱巴巴的，我想要抬手去替他抚平褶皱，却在他孱弱声音在耳侧响起时，动作一滞停在空中。

“你要入伍了？”

和我想象中的羡慕和欣喜不同，他吐出字母间的落寞如此显而易见落入耳中。抿唇喉结上下一次滚动吞咽下口唾液，他如同小鹿一般澄澈的蓝色双眼带着淡淡的失落向我看来，如同利剑穿透我的伪装，只得快速低下头来掩饰这种无处遁逃的慌乱。
来时的所有欣喜在这一瞬间烟消雾散，或许我错了，我所做的，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。

“是的。”

短暂的沉默后，终还是启嗓沉声应答，缓慢抬头迫使自己直视那双盛满失落的眼睛，我听到我们两个人都不平缓的粗重呼吸声交杂在一起。不同于先前练习时的俏皮语气，我竭力将语气放的漫不经心而轻快。

“第107师，詹姆斯·巴恩斯中士。”